男子慢步走过来，一手负于身后，一手执扇，玉扇骨，山墨面，轻轻晃着，便有什么东西从中飘出。

“玄华，跑什么？”苏慕寒收起扇子，看向女子抿嘴一笑。

被称作玄华的女子一声不吭，从大门处直接回到了手骨旁边，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苏慕寒。

苏慕寒收回视线，又环顾大殿之中，见到了聚在一起的人，也看到了靠着墙边抽着身子的谢安熙，以及那颤抖不已的青云剑。

墨如雪抱着琴，站在一边，长发披于肩，犹露半边脸，让人不免怜惜。

血肉，那突然爆炸的血肉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腥气。

人，万物之长，便是妖族也比不上，皆传人乃上天之子！

可，谁又能知道，苍天之上，苍穹之下，人便如蝼蚁，翻不出天，也走不出这一片所谓的天地。

“玄华，可值得？”

苏慕寒看着那摊血肉，沉默了一阵，才有看向玄华。

玄华依旧不说话，只是看着苏慕寒，且神色警惕。

“既然不想和我谈，那先不谈吧。正好，我还有事情没有解决。”

苏慕寒倒没有硬逼玄华给出答案，反而是突然间点起了脚尖，一点一点的，敲在地面上，传出微弱的声音。

一柱香后，苏慕寒停住脚，低下头，轻声说：“还不打算出来吗？想让我亲自找你吗？”

苏慕寒话音才落，地面就窜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，扎着个短小的双马尾，穿着个绣兽红肚兜，湿漉漉的眼睛就盯着苏慕寒。

“干嘛对我发火？”

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，好似苏慕寒欺负了他一样。

“不跟夭夭在一起，倒弄出个这么东西，你个小家伙还有理了？”

苏慕寒蹲下身子，捏住小孩的鼻子，轻轻地往上提。

“疼！哥哥，明明是夭夭不跟我玩的，干嘛只说我一个人，我还没干什么了，哥哥你就来了。哥哥你就是偏心夭夭！”

“谁说的，明明是也空你不听话。”

苏慕寒松开手，小孩子的鼻尖粉红，平添一抹颜色。

小孩子气鼓鼓的，大殿随之又拉开几分。

没错，小孩正是这座青铜大殿的殿灵——也空。

这座青铜殿曾经有一个名字，名为幻灵宫，而也空从诞生起就一直在这里，也空是以前在这里坐化的一位僧人给他取的，被他一直用到现在。

“哥哥，你就是欺负也空，明明对夭夭那么好的。”

“好了，把人都放出来吧，不然那位玄华仙君可认为你是她那边的人了。”

苏慕寒摸了摸也空的脑袋，有些好笑地说道。

“没有人了哟，哥哥。”

也空抬起头，看着苏慕寒。

苏慕寒继续摸着也空的小脑袋，“也空别闹，这里可是幻灵宫，是真是假可是由你说了算，这里若一切都是假的，谁又敢说它是真的？”

哼哼，也空瞅了瞅苏慕寒，瘪起嘴，肉乎乎的小手拍了下。

掌声落下，大殿变换模样，一阵头晕目眩后，人们这才看清楚现场的情况。

所有本该死去的人都躺在那里，有着微弱的呼吸，青铜大殿也就像个普通的地下洞。

正前方，那被称作玄华的女子守着那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手骨，只是手骨缺了一小指节。

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上前找到各自的人，九分散开来，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。

“真乖。”

苏慕寒夸完也空，就再度看向了玄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