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为何物？

一直都是一件难以言说的事实，终使是苏慕寒这般人物，他亦不会明白这满腹经纶该如何去解说这一字。

“为之讲道，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。”苏慕寒看着见见汇聚的人群，心里不免想道。

随着人流，苏慕寒终于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道场，道场上人流不断汇入，交谈声一声高过一声。

“这模样，看着别院的弟子都过来了？”

苏慕寒寻了处地方看着，有一些不太确定。

“你是新来的？内门五院每月都有一次讲道，所需弟子都是顺着自己需要的跑去各山峰，今天三院是由授课老师李之瀚讲解木系一道的事情。”

苏慕寒身后走过来一位墨衣弟子，大手搭在苏慕寒身上，就解释起来。

但，苏慕寒却不认识这一人，他看着肩上的大手，挑了挑眉，没有动手把其拔下去，反而是问，“这位师兄，敢问名讳？”

“担不起一声师兄，在下柳承，唤我一声承哥即可。”

柳承捏了捏苏慕寒的肩膀，却没有问苏慕寒的名字，看来还是有些小心思的。

“柳师兄，那位李之瀚授课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？”

苏慕寒弯了下嘴角，问着柳承。

“授课老师，五院除去六艺院，余下四院各有两位，而李老师便是三院的授课老师，三院大部分弟子都喜欢这一位，而不喜欢另一位，可真是人生巅峰。”

柳承说着话，话里难掩艳羡之意，这画外音可不是那么容易明示人前的。

“原始如此，看来今天恰好赶上了，这一次可真值！”

苏慕寒捶了下手，抖开柳承的手，向前冲去，很快淹没在人群之中。

柳承站在原地，手还搭着，并未反应过来。

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苏慕寒已经不见了，柳承轻啧一声，收回自己的手臂，转身离开，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
前方，苏慕寒顿住步子不再前挪。

不到一刻钟，周围越来越挤，像是有人群大量涌入进来一般。

“我天！丹峰与药峰弟子都跑了过来，是想干什么？！”

有一个个高一点儿的弟子看到了后来的一些人，不免大声叫着，“我去，这一回李老师的课堂真是厉害，可怜我们，头一次被挤成这样，这道场怎么这么小啊！”

“什么？丹峰、药峰过来了弟子？闹嘛咧，他们老师恨不得多教他们一些东西，怎么还来三院？让他们回去，回去！”

“后面的，让丹、药两峰的弟子回去！前面的快挤死了！”

喊声此起彼伏，人却是越来越多，比往日里都多的厉害。

后来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有些人感觉旁边的人离开了自己一些，到最后离开半臂远，才忽然发现不挤了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有人出手了？不可能啊，怎么没听到打斗声？”

一位弟子看着自己周围比之之前空旷的空间，不免疑惑，这么久，他可真没有听到什么东西。

“不！不对！这不是有人离开了，是这道场在扩大，你看我们人可是一成不变，怎么可能人都散了，我们弟子站位还是一样的？”

“见过李老师！”

“见过李老师！！”

前面不断有声音传过来，后面的人也听到了声音，先前还有些疑惑的弟子此刻就理清楚了思绪。

“李老师过来了，这就说的通了。”

“见过李老师！”

……

“肃静！”

一声响起，道场之上便是静悄悄的，全都看向前方。

道场前方有一高台，高台上一位青衣男子一手执于胸下，一手背于身后，面带严肃地看着道场，人头攒动是那般的明显。

“今日讲道为木字，你们可认真听着。”

李之瀚手转动一番，道场扩大几分，他便开始了他的讲解。

木之一道自初始、演练、变化术法、最后几大分支都有严格的过程，不是想说就能说的。

只是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渐渐就听不到李之瀚的声音了。

苏慕寒手遮眼帘朝前看去，发现高台上，已没有那一位李老师的身影，而周围这些弟子却大部分陷入沉思，像是从刚才那一解说中抓住了什么尾巴。

苏慕寒再一看看天色，已是未时三刻，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短。

看来，这位李之瀚也不过如此。

苏慕寒收回视线，扯了下嘴角，便穿过人群缝隙，离开了道场。

于他离开后，一位弟子也是出了来，僵硬地动了动脖子，看了眼四下的路，走的恰好是苏慕寒那一条路。

小溪边上，苏慕寒驻足看着流动的溪水，溪水下卵石泛着光，波光粼粼。

寻了处长椅，苏慕寒就这样坐了下来，恰逢一片树叶落下来，飘在了他的肩头。

拈过树叶在两指间转动着，苏慕寒静静地看着溪水流过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……

“请问，我能坐在你旁边吗？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个迟疑的声音在苏慕寒耳边响起。

苏慕寒闻声慢慢睁开眼睛，入眼地的是一位着衣有些错乱的少年，少年一双眼睛生的很好看，却有些配不上这张脸。

不过，又如何了？皮囊一副，终究是要归于黄土。

思及此，苏慕寒露出温和的人笑容，身子往边上挪了挪。

“可以坐的，没事，你坐就是了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少年应声，双眸似是灵动一分。

而后，少年便坐在了苏慕寒边上，两手搭在两腿上，直直地向前看着，不知在看些什么。

苏慕寒侧头多看了两眼少年，才顺着少年的视线望过去。

溪流中，原来不只有卵石，还有细长的小鱼，银白色小鱼穿梭在卵石缝隙中，像是一条飘带，煞是好看。

盯着溪流好几分，苏慕寒才收回视线，“你很喜欢这里的溪流？”

“喜欢小鱼。”

少年不长不短地回了一句，便没有再多的话。

苏慕寒挑眉，便没再问，只是看着。

忽，一风吹来，鼻子微动，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，而这熟悉的气味自是从少年身上而来。

苏慕寒挑眉，更加疑惑，他入圣光殿来，可没见过这样一张脸，这熟悉的气味到底从何而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