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吓死我了，我这是到哪里了？”

最开始滚下来的少年此时才睁开双眼，迷茫地看着周围。

周围云起雾扰，轻轻一吐气，就能吹散一大片。

“嗯？这到底是哪里？长生宝藏了？话说最开始的台阶到底通向哪里啊？我这是滚晕了吗？”

少年坐起身子，抓着头，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。

忽然之间，前方云雾翻滚，一个一个景象还未涌出来就消散，然后继续凝结。

少年往前凑了凑身子，看着不断翻滚的云雾，疑惑地歪着脑袋。

最后，砰的一声就炸出一个人影，一个少年很熟悉的人影，他的父亲。

“我去！”

少年一个惊吓，向后蹦去，然后看着他的父亲慢慢转过身来。

“云渡，这是在干什么，还不快去读经书史册！”

父亲低沉的声音传出来，简直是一模一样。

少年姓朱，名正是云渡。

朱云渡抓了抓脑袋，上前就摸着他父亲的身子。

“咦？摸着还挺像真人的，不过怎么是父亲跑出来了，我还以为能见到我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了。不好玩，我不想看他。”

朱云渡收回手，躺了下去，翘着腿，一脸的毫不在意。

父亲笑了下，转身遁入云雾之中，云雾翻滚，一座別邸显现出来。

敲锣打鼓的声音由小变大，喜庆的乐调亦是满场传遍。

“请新娘踏火盆！”

一声传出，朱云渡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，看着面前场景。

他像是置身于这场婚事中，像那百姓围观着，围观着这莫名的喜庆气氛。

朱云渡随人群而动，瞧见了这场婚事的新郎，那是他的父亲——朱玖。

朱云渡向后退了一步，又被人群推搡着上前，见证了朱玖的结契仪式。

而后，又见到了这场婚事的另一方。

其实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他居然能看到二人挑盖头的时刻，也就是那一个，他看到了他只在画册上看到的人物。

他的母亲！

他的母亲与画纸上只有七分相似，剩下的三分全在身韵，那是画纸上承载不下的韵味。

“母亲……”朱云渡呢喃着。

场景变换，母亲难死，父亲再结契、纳小妾，他的存在像是一个家族的耻辱，废物这个称号伴随了他整个人生。

可若是没有最后那一幕，他还能心安理得吗？

“家主，今日还是有杀手接近大公子。”

“杀了便是，只是十七年了，还在步步紧逼吗？”

朱玖一身紫衣站于书案前，不远处跪着一蒙面男子，说出的话却是朱云渡从来都不知道的。

“家主，为何对大公子如此？明明大公子对您……”

“你想说对我一直都不恭敬，觉得我一直对不起他是吧？可他是我第一个孩子，那里是那些后来的能比的。这样的话，下次还是不要说了，下去吧。”

……

云层消散，所有场景全部消失。

朱云渡后退两步，喊了声：“父亲。”

是了，父亲最后的话没有错，从小到大，甚至到现在，他一直觉得父亲对不住他，对不住他的母亲，他觉得他待在那个家里连呼吸的都是混乱的浊气。

可，如今怎么样了？自以为对不起他的人从未对不起他，而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也不过是一片自我安慰。

说到底，他该去问谁，谁又能知道父亲的真正想法？

而他又该如何面对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