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观完实践训练，顾璟瑞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。

安子将学生集合起来，说道：

“这段时间大家训练辛苦了，今晚我掏腰包，请大家出去吃饭！包厢已经订好了，大家去收拾收拾，咱们五点半就出发！”

学生群中爆发了一阵欢呼声。

沉教练平日里不苟言笑，对她们的要求非常严格，刚开始训练那几天，还有女生辈训哭呢。

听到沉教练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，大家喜出望外。

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去洗澡换衣服了。

曹清墨是最后一个走的，她看了一眼从观摩台上走下来的顾璟瑞，大着胆子问安子：

“沉教练，小顾教授去不去呀？”

安子挑了挑眉道：“怎么，他不去你就不去了？”

曹清墨听出这话是调侃，脸上有点发热，不过她才不是那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呢。

“沉教练，我是觉得，小顾教授教授我们理论课程，也很辛苦的，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吃饭，也不怕多他一个座位，是吧？”

安子对顾璟瑞招了招手，待顾璟瑞走过来，他就笑道：

“小顾，你的学生心疼你没饭吃，叫我喊你一起聚餐呢。”

顾璟瑞的头皮一阵发麻。

要他和三十个女孩子一起吃饭？

救命，那个场面想想就很吓人。

“我就不去了吧……”

曹清墨道：“小顾教授，去吧去吧！我们整个飞行班，都想好好感谢你呢！”

顾璟瑞眯了眯眼睛道：“老顾教授教你们大半年了，你们感谢他没有？”

“我们倒是想感谢，可老顾教授不给我们机会呀，他可严肃了，平时一个笑脸都见不到，我们都很怕他，想感谢都张不开嘴。”

这倒是实话，顾璟瑞深有体会。

他那个老父亲，除了在妈妈面前能露出笑脸，平日里见了人，冷清得如同白云观不食人间烟火的道人。

安子道：“班长都热情邀请你了，你就别推脱了，再说了，你们都是同龄人，在一张饭桌上也能有共同话题。”

曹清墨大大方方地拽了拽顾璟瑞的胳膊：“就是就是，小顾教授，你就去吧！”

顾璟瑞的耳根子没父亲那么硬，于是就答应了。

聚餐的场面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可怕，这群女飞行员都是很有素质的，没有围着他叽叽喳喳，让他感到为难。

菜过五味后，有几个能喝酒的姑娘来给顾璟瑞敬酒。

顾璟瑞喝了几杯。

只不过，他的酒量和父亲一样差，几杯酒下肚，酒劲上来，他就有点晕乎了。

吃完饭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，安子要分批送女学员回宿舍，因为怕她们路上不安全。

顾璟瑞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，还是老师，提前走掉不合适，就等最后一批学生被送走，才离开的。

这会儿酒劲正厉害着呢，他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。

这时，一双小手扶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瑞瑞，你这样还怎么走啊？不如我送你回宿舍吧？”

顾璟瑞睁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。

曹清墨笑容很爽朗，没一点不好意思。
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
“瑞瑞呀。”

顾璟瑞有点生气了：“我是你的老师，不准你这么叫！”

曹清墨不以为然地撅了撅嘴巴。

“瑞瑞，你才比我大四岁而已，现在又不是上课，你别动不动就摆老师的架子。”

现在的顾璟瑞在曹清墨看来，就是个喝醉了酒的同龄人。

要是还一本正经地喊他“顾教授”，就有点太疏离了。

“我就是比你小四岁，也是你的老师！”顾璟瑞挣开曹清墨的双手。

一直被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注视着，他的心跳如擂鼓，简直要不受控制了。
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他以前也没对其他女生产生过这样的情绪呀。

他别扭地转过头，不去看曹清墨。

他往外走，曹清墨就跟在后面。

顾璟瑞找到了停在饭店门口的自行车，想蹲下身去开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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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他醉得有点厉害了，视线模湖，老半天钥匙也没对准锁芯。

“还是我来吧。”

曹清墨从他手里拿过了钥匙，开了自行车的锁。

然后，她很自然地扶起自行车，拍了拍后座道：“坐，我送你回宿舍。”

顾璟瑞：“……”

“我自己能走。”

“瑞瑞，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，还能看清路吗？别逞强了。”

顾璟瑞：“我可以推着自行车回去。”

要一个女孩子，还是他的学生送他回宿舍，被同宿舍的同事看到了，他还不丢死人了！

曹清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
“小顾教授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？”

顾璟瑞：“？？？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是个女孩子，送你一个男人回家，让你感到为难？为什么男人送女人回家，就是正常的，女孩子送男人回家，就让男人感到不自在了呢？”

曹清墨道，“就像我当初报考飞行员的时候，好多人都跑来跟我说，开飞机的都是男的，没听说过女孩子开飞机，这不是扯澹吗？我就不明白，男人能做的事情，女人为什么不能做？小顾教授，你是不是也打心眼里认为，我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女飞行员？”

顾璟瑞忙道：“我没有那么想！”

他还觉得曹清墨是当太空宇航员的好苗子呢。

曹清墨重新露出了笑容：“没有就好！小顾教授的思想才不会那么迂腐呢！”

说着，她就再次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。

“走吧，瑞瑞，我骑车很稳的。”

顾璟瑞鬼使神差地上了自行车的后座。

曹清墨将他送到了教师公寓楼下。

顾璟瑞的脚一沾地，有些头重脚轻，打了个趔趄。

曹清墨急忙扶了一把。

顾璟瑞重心不稳，整个人扑倒在了曹清墨身上。

曹清墨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，稳住顾璟瑞。

她的力气是不小，但顾璟瑞可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啊！

突然，她感觉耳边一阵湿热。

顾璟瑞的双唇，划过曹清墨的耳垂，留下了一个炙热的，带着酒气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