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青得知尹蒙青石只邀请了他一个人，而且还是一桌子的好菜，有些受宠若惊。

“今天是怎么了？主动找我。”鹿青看着尹蒙青石，“上次见面还对我爱答不理的呢。”

尹蒙青石皱起了眉头，疑惑地看着鹿青。“上次见面？什么时候？我怎么对你爱答不理了？”尹蒙青石急急地说着，“没有的事儿，你净胡说。”

“谁胡说了？”鹿青道，“送山明走的时候，你不记得了，我叫你你都没理我。”

“我怎么不记得？你叫我我没理你？”尹蒙青石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那天的事儿我还真忘了，慌慌张张的，连话都没跟山明说上。”

“是啊。”鹿青说，“送完山明还想给你们介绍小渡子来着，结果找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跑了。”

“小渡子？”尹蒙青石道，“海冥国的小子？”

鹿青点点头。

“那天我看见他了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金头发蓝眼睛那个小崽子，长得那么显眼，我一眼就看见他了，没有比海冥国的人模样再奇怪的了。”

“那有什么奇怪的。”鹿青说，“安焰还是绿眼睛呢。”

“是啊，一个天舟国，一个海冥国，长得跟我们都不一样。”尹蒙青石说。

“这是为什么？为什么我们七国都是黑头发黑眼睛？”鹿青问，思索着，“是不是跟铁长城有关系？天舟和海冥都在铁长城那边。”

“应该有关系。”尹蒙青石回答，“好像听老头子讲过，这问题你得问鹤泽去，他总读些九国历史的书，现在又是藏书馆的馆长，肯定知道。”

“我可好久没见着过鹤泽了。”鹿青说，“对了，说到老头子，可快到他的寿辰了，想好送他老人家什么了吗？”

“我请你来，就是因为老头子快过寿了。”尹蒙青石说着，又给鹿青的酒杯倒满了酒。

“为这事儿？”鹿青一下没了兴致，“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。这事儿，我可也没主意，我和安焰、小渡子还商量着呢。”

“不是跟你商量给老头子过寿。”尹蒙青石说。

“你这绕来绕去说什么呢？”鹿青看着尹蒙青石。

“我前两天接到飞熊的信，老头子过寿，我父王要派个使团来给老头子贺寿。”尹蒙青石说。

“没这规矩啊。”鹿青说，“你不在这儿呢吗？不需要飞熊再派使团来了。”

“老头子也是我父亲的老师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当年，老头子对我父亲不错，他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老头子的敬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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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。”鹿青端起杯子抿了口酒，“也好，你可以见见家乡的人了，你不回信让使团来的时候顺便带些家乡的东西吗？你们那有什么好东西，也给我们带点儿。”

“当然没问题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我们那的皮衣可是九国里最好的，我回信的时候让他们多带些过来，还有酒，也让他们带些。”

“酒就别带了。”鹿青说，举举手里的酒杯，“这酒我都喝不了，你们那的酒太烈，还是算了吧。”

“好，反正我就让他们多带些东西来就是了。”尹蒙青石说。

“行，我先替哥几个谢谢你了。”鹿青举杯仰头把酒干了，辣得伸舌头，赶紧夹了菜塞进嘴里。

“先别谢我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我还有事儿求你呢。”

“嗯？有事儿求我？”鹿青皱起了眉头，“什么事儿？还用得着求吗？跟我说不就完了。”

“就是使团的事儿。”尹蒙青石说，又给鹿青的酒杯倒满了酒，“我是这么想的，借着这次使团来，我想让父王也派一批孩子过来。”

“孩子？什么孩子？”鹿青锁紧了眉头。

“你别着急，听我详细跟你说。”尹蒙青石夹了一大块骨头放进鹿青面前的碗里，“你看，大翼的很多东西飞熊都比不过，拿最简单的说，织布、修桥建房什么的，冶铁制兵就更不用说了，最重要的，飞熊的书院也少，全国的学士加起来也没多少，所以，我想让飞熊派一批孩子过来，做学生，派到各个领域向大翼学习，最主要的，还是培养一批有学问的人出来，最好能培养成学士，这样，以后他们回到飞熊就能大有作为了，将来，飞熊就会比现在好多了。”

鹿青盯着尹蒙青石，听得有些傻了。“厉害。”鹿青说，“青石，你真是做王的材料。”

“做王的事儿还远着呢，我可没怎么想过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？”

“好，是好主意。”鹿青低头用快子戳着碗里的大骨头，找不到下手之处，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
“就这几天吧，你陪我去见你父王，怎么样？”尹蒙青石问。

鹿青抬头看着尹蒙青石：“见他干什么？”

“你真笨。”尹蒙青石着急道，“飞熊派学生来大翼学习可不是小事，得向王上请准哪。”

“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啊。”鹿青不屑道，“还用找我父王请准？”

“当然。”尹蒙青石说，“你陪我去见王上，替我说些好话。”

“你去说他也能准了。”鹿青被碗里的骨头搞的不耐烦了，把碗端起来放到尹蒙青石面前，“还用得着我去？”

“我想想都紧张，你还是陪我去吧。”尹蒙青石说，低头看着碗里的骨头，“你怎么不吃了？”

“夹都夹不起来。”鹿青叹口气，“你吃了吧。”

“你别用快子啊。”尹蒙青石又把碗放回鹿青面前，“直接用手抓着吃。”

“算了吧。”鹿青撇着嘴说，把碗推到一边，“弄得一手都是油，再吃一个大花脸，不吃了不吃了。”

“吃完了洗洗就是了。”尹蒙青石说。

鹿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，道：“再把我衣服弄脏了，不吃了。”

尹蒙青石皱眉打量着鹿青，道：“你不说我还没注意，你这整天穿那么整齐累不累啊，还花里胡哨的。”

“不好看吗？”鹿青撅了嘴，“我这可是来见你特意换了身新衣服。”

“好看，倒是，好看。”尹蒙青石感觉别别扭扭的，“你又不是女人，穿这个不太合适啊。”

“那穿什么合适？”鹿青不高兴地问，“总不能像金熊那样吧，衣服总跟没洗过似的。”

尹蒙青石哈哈一笑，道：“金熊都离开雏鸣院两年了，你还说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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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挺长时间没见着过金熊了。”鹿青说，“估计他现在还没在雏鸣院的时候干净呢。”

尹蒙青石又哈哈笑道：“给老头子过寿的时候你就能见着他了，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“不说他了。”鹿青端起酒杯，“咱俩见面也不容易，来，喝酒。”

尹蒙青石忙端起酒杯，跟鹿青碰了碰，两人仰头一饮而尽。

“我跟你说的事儿，你算是答应我了啊。”尹蒙青石说，拿起酒壶倒满两个酒杯。

“答应，当然答应。”鹿青说，“你的事儿我怎么能不答应呢。”忽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哎，你这洗澡方便吧？”

“啊？洗澡？”尹蒙青石有些为难地看着鹿青，“你洗什么澡啊？”

“现在都这么晚了，我又喝了这么多酒，今晚就跟你睡了。”鹿青说，对尹蒙青石笑笑，“一会儿咱俩一块儿洗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