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哲说完便离去。

他后来无数次再想，这个世界上有能够让人后悔的事情吗？年轻的曹哲会说没有，那时的他是多么鲜花怒马。可是以后的曹哲会说有，而且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一句话。

曹哲出了看守所，在看守所门口看到了一道背影。

亭亭玉立，本应是一朵风雨中的铿锵玫瑰，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朵柔弱无骨的野花。

曹哲便出去站在女人旁边说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方茉回头看了曹哲一眼，嘴角挂起了微笑：“我不放心，想着你会来就跟着你看守所了。怎么样？有没有从我哥哥嘴里面得到更多的信息？”

曹哲摇头坐上车：“没有，不知道为什么你哥哥一直不肯松口。你哥哥只是不承认他是凶手，但是其他的关于细节一概都没有交代清楚。”

方茉坐在副驾驶，想说什么可是嘴角只是挂起了苦笑，最后看着曹哲说：“曹哲，我们有没有可能……”

曹哲回头看了方茉一眼，只一个眼神曹哲便知道方茉想要说什么：“不能，方茉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是最坚持真理的。你一直觉得这里会正义站在真正贫穷和真正善良真正无罪人身上，可是现在事情发生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怎么就变了味道呢？”

两个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点破，方茉便明白了曹哲是什么意思。

方茉看着前方**灯一闪一闪的，在这黑夜里面添加了无数的光彩。旁边的汽车一辆一辆的飞驰而过，永远都是匆匆忙忙的，不知道为什么匆忙，也不知道为谁飘过。

“不知道，可能是因为关心则乱吧，接下来都是按照你打算怎么处理？这个案子很棘手。”

方茉这句话倒是实话，曹哲的手只是在方向盘上一打一打的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色的方向盘莫名的给人一种美感。

“以前是挺棘手的，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证人，这不是给我们来了一个突破口吗？张默身上一定有我们了解不到的事情，或许真相就在张默的身上。”

曹哲说这句话也不是并过过分，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，他告诉自己这件案子绝不会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，至少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方子实不会一直吞吞吐吐的。

方木微笑，有点心力憔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，索性就躺在副驾驶上面。

车外的鸣笛声和汽车声交响而过，好像在这个繁杂的世间添了一抹声音，但是这一个瞬间，此刻只有她和曹哲两个人这样的感觉，好像很亲切吧。

在五年前是不是也曾经拥有过呢？

曹哲看着方茉的侧脸，开口问：“你……”

方墨抬眼：“怎么了？”

曹哲笑了一下，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隐藏在眼底：“没有什么，你睡吧，我把你送到家。我去事务所再和那一个张默好好的谈谈。”

曹哲回到事务所的时候，张默依旧在那个位置上面坐着。如果不细心的话，你可能会觉着张默从离开好像动作一直没有变动。

曹哲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面，双腿交叉看着张默。

这个男人即便不说话，也能给人一种无尽的压迫感。

果然张默抬眼看了一眼男人便又低下了头。

曹哲开口：“张默，你说你是凶手，那么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杀人的经过？”

“不可以！这些话我要对法官说，曹哲先生，你是方子实的律师。你如果是真的为他辩解的话你现在应该做的行动就是把我交给法官，这样方子实才能给放出来。”

曹哲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慢慢的喝着：“你说的也对，我把你交给法官就一了百了了，曹哲也能出来所有事情都十全十美了。可是张默，你如果不把你的话和我讲一遍的话，你觉得你的谎话能够逃过法官的法眼吗？”

一句话便让张默乱了阵脚，手一直在下面紧握着：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什么谎话？我说的是事实啊……”

曹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面，玻璃碰撞的声音给这一个静谧的房间好像又增加了一道压力。

“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说你是凶手？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。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，你如果今天想用这样的行动把曹哲给救出来的话，曹哲只会死得更快！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什么意思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