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不想说，季寻心也不勉强她。

他和风细雨般抚着她的脸，掩去眼中的担忧之色，嘴角含笑道：“好。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，或是被人欺负了，记得来找不才。要记得，不才永远是你的朋友，永远与你站同一边。”

“嗯。”玉瑶用力地点点头，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，看向他处，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，郑重道：“我记得，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。”

季寻心轻笑着点了下头，站起身，朝她伸出手，眉眼温和。

玉瑶仰脸望着他，犹豫了老半天，才迟疑伸出手，将小手放入他的大手中。

让她讶异的是，季寻心的手凉得有些惊人。

他攥着她的手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，完了也不松开，弯下腰用另一只手，动作轻柔的将她衣摆上，膝盖上的尘土一一掸去。

待目光触及滚落在一旁的药瓶时，他顿了一下，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勾，捡起了药瓶，单手打开轻嗅了一下。

是清心丹。

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，受了多大的委屈，才要吃这种丹药消解心中的郁气呢？

季寻心站直了身子，垂眼望着面前的小姑娘。

恍若感受到他的视线，一直魂不守舍，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少女，抬眼看向他。

在目光交织的那一刹那，如星耀眼的墨童里聚满了似水的柔情，就像是水中泅开的墨迹，丝丝缠闹，搅动了一池春水，在顷刻间溺毙了她的灵魂，让玉瑶不由屏息，心跳倏地加速。

他喜欢我。

他肯定喜欢我！

不知道为何，玉瑶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，无比自信且确定。

“寻心。”

她眼睫微微颤动，脸上开始发烫，声音不自觉带着一丝紧张，鼓足勇气轻声道：“你……喜欢我吗？”

季寻心浑身一震，还未来得及开口，片片红云就飞上他俊逸出尘的脸上，落在了双颊，落在了耳尖。

他看了眼少女，见她微仰着脑袋，娇俏清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怯，大大的眼睛明亮得让人晃眼，里面有紧张，有期待，更多的却是他……

彷佛被烫到一般，他慌乱移开了视线，抿动了形状优美的唇瓣，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。

“嗯。喜欢的。”他轻声说道。

闻言，玉瑶指尖抖了下，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。

这一下，变成她紧握他的手。

她向来澄澈干净的眉眼带上点儿凌厉的侵略性，虽然害羞、虽然紧张到下意识想要避开对方的视线，却仍是逼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，嗓子发干，声音略微沙哑道“我说的……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，是男女之间……把对方当成道侣看待的喜欢……这样，你还喜欢我吗？”

愿意与我在一起吗？

甚至在不久的将来，结成道侣。

玉瑶攥紧了他的手，眼神灼灼地看着他，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。

说起来，季寻心自认为他是了解她的。

她向来目标明确，个性也爽直，却不知道她……竟是如此的直接。

让他……招架不住。

这猝不及防的告白，让他的脸涨得更红了。

遇事从容的他，头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。抿着唇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可心里如汹涌波涛般排山倒海而来的高兴，却让他嘴角无意识地上扬，眉宇间的欢喜越来越明显，脸却是越来越红，越来越烫，彷佛整个人都置身火炉之中。

“不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