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里。

自玉瑶离开后，灵锡和裴辛的心就跟着她一同离开了。

两人不由自主在地牢里踱起步来，心思不定，根本静不下来。

“小姑娘去了有三个时辰了吧？”

去了这么久，是不是证明有戏呢？

“有了吧。”

灵锡可有可无地应了声，面上看似平静，其实心里直打鼓。

都去了这么久了，别是得手了吧？

想到这一可能性，灵锡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
天啊！

难道他灵锡要成为修真界第一罪人了吗？

毗昙一生的清白，要被小六玷污了吗？

不行！

绝对不行啊！

灵锡苦着脸，往拐角处看了看，还是没看到一丁点儿的身影，心下更加不安起来。

他焦躁地来回走动几次，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——

再过一刻钟，小六要是还没有回来的话，他、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，直接闯出地牢，阻止自家小白菜的禽兽行径，誓死捍卫万佛宗尊者的清白！

“外头天已经黑了吧？”裴辛又问道。

“是吧。”灵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。

这天黑了好啊，天黑好办事啊！

听到灵锡肯定的回答，裴辛略微有些高兴，期待更大了。

“小姑娘去了那么久……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吧？”

“她敢？”灵锡一听，墨眉不自觉蹙紧，脱口喝道：“她要是敢不回来，看我不好好教训她！”

这激烈的反应，让裴辛愣住了。

“灵锡宗主？”

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，灵锡面色一僵，不自然地掩饰道：“她要是不回来的话，怎么把我们救出去？”

原来灵锡是担心臭丫头把他们落下了，他还以为灵锡是不愿意臭丫头以美色当武器呢。

裴辛看了他两眼，见他同自己一般紧张不安，笑了笑，破天荒出声安慰道：“我看那小姑娘对灵锡宗主颇为尊敬，面对灵锡宗主的时候，目光总是不自觉流露出孺慕之情，定是不会将灵锡宗主抛下的。”

不安慰还好，一安慰灵锡更加不安了。

他自然知道小六有多依赖他，多有尊敬他，一心把他当成亲爹看。

以前吧，他还挺得意这点的。

觉得自家小白菜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悉心照顾。但眼下……

他担心自家小白菜因为太过知道感恩，为了他做下错事啊！

其实，人有时候自私点好，没必要为了个不着调的师父付出这么多啊！

他也没自家小白菜想得那么好——

贪吃又爱玩，还经常利用小六的年幼无知，让她帮忙背黑锅……

着实没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多，还用自己最不擅长的计谋却勾引佛门巨擘……

不值得啊！

一丁点儿都不值得。

担忧之下，灵锡对自己认知清晰了不少。

正暗暗苦恼，一刻都坐不住，准备扯开身上的玄铁链子时，空寂的牢房里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——

有人来了。

灵锡和裴辛精神一振，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，一眨不眨盯着拐角处看。

随着脚步声的靠近，玉瑶的面容出现在二人面前。

“小六……”

“小姑娘。”

两人不约而同地唤了一声。

玉瑶懒洋洋地撩起眼皮，看了两人一眼，没有吭声。

灵锡：“……？？”

裴辛：“……？？”

话说，不过几个时辰不见，小姑娘（自家小白菜）好像长高了不少啊？

这……

植物都没办法一下子窜这么高吧？

两人心里闪过一丝不解，待看到玉瑶身后的人影，这才发现小姑娘（自家小白菜）被人家拎着呢。

显然，持戒弟子不如武僧堂那些莽僧好说话，左右看了一眼，瞧见身边有个空牢房，懒得再多走，直接将她塞到灵锡隔壁的牢房。

“老实呆着，不要再生事端！”

因为在戒律堂任职，遇到的都是犯过之人，职业使然下，持戒弟子习惯性地说了一句。

一听这话，裴辛脸色不由一僵，心里隐约腾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
这是……没成功啊？

灵锡的面色也不大好。

好吧。

他承认自己是老父亲心态作祟。

小白菜成功了，他对毗昙会有所愧疚。

但若是小白菜没成功，他对毗昙就有怨气了——

这可是他精心养护的小白菜，你凭什么看不上啊？！

虽然我知道你是佛门尊者，可……

我家小白菜也不错啊！

你为什么嫌弃她？！

对于他这种矛盾心态，玉瑶一点儿都不理解，更不想知道。

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，她无精打采地走到床榻边，往床上一躺，陷入自闭中——

她吓到季寻心了……

季寻心跑了……

她看中的大白菜飞走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