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一朵一脸热气腾腾的。

羞的。

不管怎么说，苏御在这多人面前坦然的宣告她的身份，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，也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。

会议结束，郝小眉一边怀疑人生，一边收拾会议室。江一朵要伸手帮忙，被郝小眉阻止了。

郝小眉刚碰到江一朵的手，立刻又害怕地缩了回来，哭丧着脸：“一朵，不对，老板娘，您在旁边歇着，这里我来，我来，您亲自动手，我害怕。”

一向擅言的郝小眉，此刻说话结结巴巴的。

刚才总裁看了她一眼，凉凉的，像北方冬天屋檐下的冰锥，直插她的心脏。

不用仔细想，随便数一数，她就没少在江一朵面前说总裁的坏话。

呜呜呜，她在SU科技还有前途吗？

这一天，公司全体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。

亏他们还一天天的猜测江一朵和姜辰宇之间到底什么关系，江一朵的哪里需要靠山？公司就是她老公的！

临近下班的时候，苏御就来科研部等人了。

何辛忙不迭恭迎，虽然没几步路，也愣是将苏御送到了江一朵的工位旁：“总裁，夫人在这里。”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江一朵问。

“一直想光明正大接你下班，今天终于有机会了。”苏御说。

周围的女同事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。

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总裁！温柔又深情。

周围的男同事纷纷露出惊诧的神色。

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总裁！冰山呢？冷酷呢？

江一朵也不扭捏，收拾好物品就和苏御相携离去。

于是，SU科技全体员工看着总裁携总裁夫人——早退了。

这一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美好景象刺痛了公关部一枝花管琳达的眼。

她不知道苏御身份时，就对苏御一见钟情。当时还拜托郝小眉打听苏御的身份，悬而未决。

如今，苏御的身份倒是知道，但，使君有妇，恨不相逢未嫁时啊！

管琳达自认各方面条件都比江一朵好，只要给她一个接近苏御的机会，那她一定可以取代江一朵成为总裁夫人的。

管琳达是个聪明人，深谙迂回之术，当即就约了郝小眉晚上一起吃饭逛街。她想通过郝小眉接触到江一朵，再通过江一朵去接触苏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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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的呢？

黎北柠不知道。

她只是下床的时候没有站稳，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
起初，她以为是尿意。

但，那黏糊的感觉，撕扯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，这不是尿意。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要从她的身体离开。

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手机。

那是她今天下午新买的，还有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太空号码。

她这几天总是觉得不舒服，但又不敢去医院，怕被家里人找到。只是，心里不踏实，就买了个新手机，万一自己出意外，至少还能报个警。

她也没想到，晚上就用上了。

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整个人扑倒在床上。

闭着眼睛，手向一旁摸索着，摸到手机后，她按下了“120”三个数字，却又一个个数字删除了，然后换了11位数字号码。

嘟——嘟——嘟嘟嘟……

电话响了一会儿，对方直接按断了。

大概是陌生号码，对方不想接。

黎北柠咬着唇，给自己攒劲儿，又拨了电话出去。

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，她就是想让他知道。哪怕死，她也要他来收尸！

她打，他挂！

她再打，他再挂！

无数次以后，黎北柠开始呜呜地哭。

嘴唇上都是血，太疼，她咬破了唇还是忍不住。

她仰面躺着，血和泪一起从嘴角渗进嘴里，又咸又苦。

……越来越凉，越来越凉。

黎北柠想：疼吧，疼到麻木就不疼了，就这样吧。

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想起。

黎北柠接通，传来对方气急败坏又夹杂着愤怒的声音：“黎北柠，是不是你？”

黎北柠张张口，想骂一句“老禽兽”，刚要张口，小腹抽搐了一下，痛得她倒吸气。

“疯女人，我知道是你，你在哪里？”语气更差了。

黎北柠想，老禽兽真特么不是人，说话没一句悦耳的！

又咬了咬唇。

这次，她直接尝到了血的味道。

刚才就破的唇，现在又开始渗血。

平复了呼吸，硬生生压下了呼之欲出的哭声，黎北柠才开口：“老禽兽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？”

饶是她再装，声音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
上官柳是医生，又看过那张报告单，知道黎北柠的身体情况，现在一听她的声音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，这个疯女人只怕是出事了！

这个念头让他心慌，让他疯狂。

“黎北柠，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？你在哪里？”最后，几乎是在吼，“你告诉我，你在哪里？”

夜的空旷里，黎北柠笑了。

她蜷曲在床上，似乎这样的姿势可以让“它”离开得更慢一些，或者，这样可以让她整个人觉得不那么冷。

“老禽兽。”黎北柠说，“我和你说一件事，你要相信我，好不好？”

明明一副快死了的有气无力，还废话那么多？上官柳心里很窝火。这个疯女人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？她就不能爽快点说自己在哪里吗？

但，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听，“你说。”

疯女人的性格就得顺毛捋，不然，她更听不进去。

“那天……”又是一阵生生扯肉的痛，痛到黎北柠失去语言。

“那天什么？”

“不是……月经。”黎北柠说。

这实在是出乎上官柳的意外。

他沉默了。

所以，他那一巴掌挨得不冤。

“我虽然不讲道理，但不骗人的。”黎北柠轻笑，眉头舒展。

上官柳问：“黎北柠，你少说废话，你在哪里？”

“……”

电话那端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，没有说话声。

上官柳拿不准黎北柠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还是身体不舒服到无法说话。

“你在哪里？我去找你。”上官柳又问了一遍。

还是没有回应。

过了很久，黎北柠才缓缓睁开眼睛，看了眼尚在通话中的屏幕。

她试探着喊：“老禽兽。”

“在。”

就这么一个字，黎北柠的眼角有热泪滚动。

她刚才疼晕过去了，没想到还能醒过来，更没想到醒过来时老禽兽还在。

“你的孩子没有了。”说这话时，黎北柠的语调很平静，死气沉沉的平静。

“那就没有吧。”上官柳似乎并不在意，“你在哪里？我去找你。”意外的坚持。

“我……”黎北柠笑了，笑声很轻，“可能也要没有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