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神。

这是修炼者苦修大道，最终极的目标。

若是成神，可得灵肉永生，凌驾于万界之上，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脱万物。

但成神之后，举手投足间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，受到神庭规则的限制，不允许上位神私自下界。

这就意味着，成为神，就要失去自由。

这是亿亿万年来从未改变过的规则，也许只有这一点，神，才像是神。

廖冰莹身为天道，是神庭监管下界的使者，她对神庭的规则太熟悉不过了。

项渊成神却选择不入神位，这本身就是破坏了规则。

廖冰莹说的也同样不错，诸神忌惮项渊的实力，他一旦在神庭获得神位，诸神将再无神能够制衡他。

这是神庭选择的让步，也是变向对项渊的一种遏制。

可步入神位后就意味着失去一切，真的还有人愿意成神吗？也许有，但绝对不包括项渊他们几人。

“菲儿，是菲儿！”

项渊的视线环伺一圈后就知道少了谁，这一刻，项渊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，表情顿时狰狞了起来。

“你们敢抢我的人！”

项渊发出一声怒吼，直接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，朝着裂缝闭合的位置劈斩出去。

就听虚空之顶轰隆一声巨响，虚空之顶瞬间崩裂看来，但后面除了一片虚无混沌什么都没有。

项渊脸色一沉，握紧玄阳剑，刹那之间，一股滔天的剑势从他身上迸发而出。

在这股恐怖的力量冲击之下，玄天界的虚空就已经开始极速崩溃。

很显然，项渊这一剑若是劈出去，此界空间绝对率先瓦解。

安静！

项渊身上的剑势消退，看着渐渐愈合的虚空之顶发愣。

水霏儿就这么离去了？什么都没有交代……

片刻之后，项渊的目光一凝，摊开手掌对准长穹顶。

“开！”

霎时间，一股隐晦的苍生念力汇聚而出贯穿苍穹顶，再次将苍穹撕裂开来。

这一次，来自神庭诸神的气息再次出现。

项渊冷哼一声就要冲上去，却迎面就撞上一柄飚射而来的双面巨斧。

轰隆！

在这一声巨响之中，项渊手提玄阳剑瞬间暴退数万丈，目光冷冽的盯着从空间裂缝里走出来的彪形大汉。

项渊冷声怒道：“将人交出来。”

“切！”

彪形大汉却是满脸的不屑，嗤笑一声就突然动手。

那开天辟地一般的巨斧撕裂虚空，眨眼就到了项渊的面前。

好强的力量！

项渊提起玄阳剑和这一斧对轰在一起，刹那之间，整个南域虚空的灵脉当场重创，一道道裂缝开始在这一片虚空极速蔓延。

看到这一幕，项渊眼中喋血，却不得不闪避出去。

本以为自己成为了神，就是最顶尖的强者，无所不能，所向披靡。

但项渊此刻突然发现，成为神，反而有更多的顾虑，就像现在，他甚至都不敢全力出手，每一次出手，都有可能关系到亿万苍生的性命。

“切！”

那彪形大汉再次嗤笑一声，将巨斧扛在了肩膀上。

“没意思，我还以为能下来痛快的打一场，剑修，你想要找那个女人，就先过我这一关。”

项渊冷声道：“她在哪？让她出来见我。”

“她不会出来见你的。”

这时，廖冰莹突然出现在项渊的面前。

项渊脸色凝重道：“什么意思？什么叫不出来见我？”

廖冰莹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菲儿已经入剑神神位，按照规矩，她不会再离开神庭的。”

项渊突然怒吼道：“廖冰莹，你别跟我说规矩，她下不来为什么你能下来？”

“你还看不出来吗？”

廖冰莹也有些愠怒道：“她根本就不想见你，项渊，放弃吧，神庭在你身上已经破例，你再纠缠下去对你对菲儿，对整个玄天界都没有好处。”

“我要去见她！”

说着，项渊就要朝上方裂缝飞去，但却被廖冰莹拦住。

“滚开！”

廖冰莹周身神力荡漾，硬生生挡住项渊的冲击。

“项渊，这是菲儿自己的选择……”

“放屁！”

项渊怒声道：“菲儿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，你让她出来我要见她！”

“她不会见你的。”

廖冰莹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她让我带句话给你，珍惜眼前人，放过她，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
白婉柔转头看向身边的曲若烟，曲若烟美眸闪动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与我无关。”曲若烟轻声说道：“我答应过师尊，会和她一起去云游，感情这种事情束缚不了我。”

说着，曲若烟直接闪身离去，走的非常干脆。

白婉柔哎了一声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人就已经消失不见。

廖冰莹看着项渊，轻声说道：“不管是小孔雀和璃鸟，还是白玉，他们的死亡对菲儿来说伤害同样很大，你可以不在乎，但菲儿做不到。”

项渊呼吸急促欲要说话，廖冰莹继续说道：“菲儿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，她希望你也能认清现实，这对于你和她来说都是永远无法逃避的。”

“珍惜眼前人吧，珍惜那个已经为你死过一次的人，她更值得你去珍惜。”

项渊的脸色接连变幻，想起那个在小无相寺为他死过一次的曲若烟，和曲若烟一起被镇压在魂回涧下一个多月，那生死相依的点点滴滴，是项渊永远都忘不了的记忆。

猛然之间，项渊想起那次脱困之后，曲若烟看向自己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我还是比较幸运的，幸运有你来救我……”

曲若烟那灵动清澈的目光，现在回想，充满了少女的柔情。

可当时项渊正处在愤怒中，根本就没有察觉。

“若烟……”

项渊喃喃低语，抬头看向那通往神庭的通道：“不，就算这样她也不应该选择逃避。”

就在项渊准备上去，白婉柔突然闪身过来。

“项渊，曲若烟走了……”

项渊动作一顿，皱了皱眉头。

“还不去追？”廖冰莹说道：“你真的以为曲若烟是个不食烟火的逍遥仙吗？如果你真的是这么认为，活该你没人要。”

白婉柔清冷道：“这次我站冰莹这边，你和菲儿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，何必还要伤害另一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