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何还要来找我，白秋珊的事情你已经清楚了。”

两人站在无人街道上，白婉柔清冷说道：“我爹的确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，这一点我可以替他道歉……”

“不清楚。”

剑小凡抱着剑，看着白婉柔说道：“从未清楚过。”

白婉柔黛眉微蹙：“是真不清楚，还是别的原因？”

白婉柔的话说的很直接，她很怕面前这人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，就像她很恼怒陆逍遥的安排一样，平白无故给自己招惹这样的麻烦，真的是非常麻烦。

剑小凡收回目光，淡声说道：“落花不归空枝处，百看云海屈忘川，我之所以来找你，是我不想与你有太多的纠缠。”

剑小凡说的也是相当直接，说到底，他还是对自己心里无法自控的情绪耿耿于怀的。

白婉柔面若冰霜，清冷道：“既然忘不掉那就不要忘了，你拿我当另一个人的影子，这是对我的一种羞辱让我非常生气。”

说着，白婉柔转身要走，顿了顿说道：“不要跟着我，我也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
白婉柔冰冷的性格和态度，还是超出剑小凡的预料的，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直接，丝毫不给他情面。

剑小凡看着白婉柔离去的背影，那浑身雪白的装束，在天地之间化成一道白色光芒，充斥满剑小凡的双眼，这样一个性格的女子，还真是和白秋珊有本质的不同。

剑小凡喃喃道：“我不应该喜欢上你才对，我来这里就是要有个了断的。”

不远处的街角，曲若烟和菲儿互相眨了眨眼睛。

菲儿轻声说：“我感觉他们是不可能的，根本就没有感情。”

曲若烟想了想淡声说：“这也不一定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，剑小凡中毒太深很难了断的。”

“陆逍遥前辈下的毒？”

“感觉那只能算是一个药引，应该是他自己陷进来的。”

陆逍遥利用剑小凡将智慧头骨送到白婉柔的身边，这是最主要的利用，但又没有撮合这两个人的心思，谁都不知道。

但陆逍遥一定知道白婉柔和白家的关系，他这么干难道是想要让白婉柔认祖归宗？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好事，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。

只能说陆逍遥此人的心思很难揣度，这也是项渊开始警惕这个人的原因，看不透的人是最危险的。

相比于陆逍遥，项渊和白玉灵接触的时间是最多的，但即便是朝夕相处，这个女人他同样看不懂，但是没办法，白玉灵是自己的剑灵，项渊必须催眠自己信任，只有信任才是对他最大的好处。

而此时，项渊正被龙承嗣叫到酒坊的后堂画室，他眼神很深邃，看不透，让人很难揣度。

项渊斟酌问道：“叔，你找我有事？”

龙承嗣收回目光，看向面前桌案上的画卷，这幅没有脸的美人像，是项渊刚到此地时看着龙承嗣画出来的。

此时再看这幅画，项渊已经猜测到这幅画画的是谁了。

“这么多年过去，我已经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。”

项渊愣了愣，这明显不是在对自己说话，所以他并未开口。

龙承嗣伸手将那画拿在手里，看着画中女人脸上的空白：“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，却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出现了，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？”

画室内安静片刻，龙承嗣没再说话，项渊也很安静。

“哼！”

龙承嗣突然冷哼一声，手中一抖，那幅画呼的一声居然燃烧了起来。

“叔，你这是……”

项渊脸色微变刚要上前阻止，一道女人虚影就突然出现在了画室中。

龙承嗣看向白玉灵，手中那幅画已经彻底化成了灰烬。

“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。”

龙承嗣的语气平淡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，但项渊看见对方的双眼已经充血，显然是在压制某种冲动，最后那种冲动渐渐消退，龙承嗣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淡漠。

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，也是生死相隔十几万年的苦命鸳鸯。

如今再次见面，深情都已经变成了怨恨，又从怨恨变成了释然。

白玉灵开口说道：“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？早已经物是人非了。”

龙承嗣看着白玉灵，突然说道：“你一点都没变。”

白玉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：“这算什么？从你当初弃我离去的时候，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项渊为之侧目，白玉灵这话说的有些绝情了，她明明从未背叛过龙承嗣，甚至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，现在知道龙承嗣当初消失的原因，但她还要这么说。

也许白玉灵是想要让龙承嗣死心，可这对于他是不公平的，说到底白玉灵亏欠龙承嗣太多了，可能白婉柔是对龙承嗣最好的补偿，但现在看来她并不想让这对父女相认。

看起来，好像并不单单让他死心那么简单。

龙承嗣盯着白玉灵看了片刻，突然轻笑摇头：“这么多年过去，你还是不会说谎。”

白玉灵愣了愣，随即脸色渐冷：“龙承嗣，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……”

龙承嗣突然摆了摆手，淡声说：“陆逍遥当年来找过我。”

白玉灵：“……”

龙承嗣看着她，一字一顿道：“他是来杀我的，因为你。”

当年金灵宗封印乾坤铃内，陆逍遥将其留在仙冢后云游而去。

当初的陆逍遥最多不过仙身境而已，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玉灵并不知道，但也不难猜测陆逍遥的境界越来越强，最后还找到了龙承嗣。

但陆逍遥居然为了自己来杀龙承嗣？白玉灵是不信的。

世人都认为白玉灵为陆逍遥以命铸剑是用情至深，是感人的爱情佳话。

殊不知当时的白玉灵已经到了大限，是将死之人，也许她只是为了报答陆逍遥的养女之恩罢了，这其中掺杂了多少私情情感，当事人自己都不承认这一点。

当时她和陆逍遥之间并没发生过夫妻之实，相濡以沫那么久也许产生过感情，但那成窗户纸从未戳破过，一切都像是一场交易。

“他因为我来杀你？龙承嗣，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。”

龙承嗣摇摇头，淡声说道：“当年陆逍遥找来说我利用他，我都没见过他何来利用？”